也许夏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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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】虚虚实实:虺生02

虺生02


  那之后我完全失去了意识,再醒来时,发现自己被困一只黑布袋里。伤口很痛,细微的光线渗过黑布,我勉强能通过模糊的视线判断自己目前的处境。

  

  我首先听见了说话声——这次是货真价实的人声,不过很陌生。

  

  “这不能吧,”一个男人刻意压着嗓子忿忿道,他的声线很厚,“咱几个都让这玩意儿害惨了,现在还得带它一起逃命?”

  

  听起来像是与我有关。我避开身上多处伤口,忍痛移动身体,努力把头凑过去,脸稍稍把布顶出一个凸点,专心致志地听。


  可能有三五个人,各种躁动的乱哄哄的抱怨。过了好久,才有一个人淡淡地回应他们道:“它可能是关键。”

  

  这个声音,我一听,呼吸一窒,全身血液仿佛都凝结了。我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听过这个人说话了,他本来是个话不多的人,但他的身份,他的能力,注定了在种种形势下,他的每句话都极其引人注意。一时间我的意识直接空白,甚至有些抽离感——好像在做梦(确实差不多),也好像灵魂出窍——可能是由于记忆太过深刻,他一开口,我感觉自己心底很深的地方被唤醒,开始剧震,引得全身细胞一齐战栗。


  闷油瓶,这人是闷油瓶。清晰的结论倏尔跳进我短暂空白的意识里。 为什么他会在这里?我已经那么久没想到他了,也很少梦见他,他为什么还会在这里?


  随后我又发现自己的反应古怪过头了,这是幻境,出现谁都有可能,我没道理质疑他一个人。我之所以反应过度,可能是实在不太想见他。


  或者说,我不想在诸如此类种种莫名其妙又危机四伏的时刻见到他,无论是真实是梦还是幻境。当年他说结束了,一切都完成了,他的时间到了,我也这么认为——他休息的时间到了,余下的,该轮到我了。


 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

  我叹气时那个粗厚的男声还在叽叽歪歪,突然就听见闷油瓶打断他道:“什么声音?”


  我一惊,心想不是吧,我可是条蛇,人有可能听见一条蛇的叹气声吗?


  但闷油瓶的能力往往不能用“人”这个字来衡量。我迅速缩回脑袋,由于动作太急,扯到了伤口,顿时疼得浑身发抖。如果蛇会出冷汗,我此时可能已经湿透了,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再发出什么可疑的声响。


  ——我现在毫无疑问是条蛇精,没意识的时候还好,现在清醒着,跟正常的蛇相比绝对不太正常。以目前的情形,之前把我提回来的应该是闷油瓶本人,他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?


  不怪我怂,死在闷油瓶手底下的妖魔鬼怪千千万,且死法都挺惨,我真的有点心虚。况且这个幻境,从时间到地点,再到人,我至今也不清楚都是怎么些回事。


  正忐忑,忽然眼前一亮,困住我的黑色布袋被人解开了。外界的光直射进来,我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顿时无比刺痛,也不知道有没有泪流不止。


  蛇有没有泪腺?我还在胡思乱想。一只手在我脸上猛拍两下,响亮的“啪啪”两声,我立即清醒了。


  是真醒了。黑瞎子用他那副大墨镜从上方盯着我,笑得神经兮兮,一只手准备着,看架势还想给我来第三下。


  幻境里的画面潮水一般退去。我马上一边骂娘一边制止他,打算坐起来。这时我发现自己的肢体力量非常弱,跟我在幻境里刚醒来时差不多,手脚都是软的,使不上劲儿。


  “三天了,全靠输液,”瞎子道,指了指床架上的吊瓶,“你能醒来我还挺意外的。”


  我后知后觉地开始头痛。头痛,脸也痛,左边,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趁机天天都冲着同一边抽我十几下,这种事他似乎真干得出来。


  瞎子大约看出了我在想什么,像是觉得很搞笑一样,大笑了一会儿才道:“别担心,我们这样的人,因为必须得干下去,一般都很看重服务精神。”


  “什么服务,临终关怀吗?”我随口道。我不想搭他那句“我们这样的人”,上一次问起他指哪样,他说穷,并且向我借走了五万块。


  又唠了几句,我反复折腾过后,终于可以稍微活动一下。我知道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,就预备打电话,瞎子在一边道:“提醒一下,你的计划在时间上恐怕得做一些调整。”


  我不禁有些疑惑,问:“什么调整?我没有那么多时间。”


  “你没得选,”瞎子摇头道,“你之前昏迷的时候有没有体验到什么?类似的状态还要持续半个多月。之后也会反复,恐怕没法根治,这是手术的副作用之一。”


  我错愕道:“什么意思,我随时都会失去意识?”而且进入一个无法主动脱离的幻境?


  “也不能那么说,过了这半个月,情况应该还是可控的,”瞎子笑了笑,“不算太坏,只是你大概要尽可能减少睡眠的次数,因为之后你每次入睡,都会很难醒过来。”


  我愣了愣,想到什么,回过神来,心情变得有点奇怪。随后我问:“你这里有没有笔记本?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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