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夏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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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瓶邪】虚虚实实:两仪06

两仪06


 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,我忽然浑身痉挛,先是心口一痛,继而眼前一片漆黑。声音,画面,有关幻境的一切都在离我远去。这种抽离感我非常熟悉,分明是我将要醒来的预兆,只是不像是我主动的,而像是外界的某种强力因素导致了幻境中断。


  我当然渴望清醒,但不是这个时候。


  挣扎一番,最终,我还是极不情愿地在自己心脏的猛烈搏动声中睁开眼,映入我眼帘的首先是一双皮鞋,质地极好;再往上,就是小花铁青的脸。


  我一怔,随后发现,之所以我会先看见他的鞋,是因为此时我正姿态不羁地仰躺在地板上,上身的T恤被粗暴地扯高,露出胸膛。


  “强心针。”见我醒来,小花向我展示手中的一支空管。


  我暂时不了解自己到底出了什么状况,懵了半晌才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,期间发现自己的手腕、胳膊肘、膝盖、甚至腹部,等等,多处沾灰、淤青,而且浑身关节都痛,简直像被人狂殴了一顿。


  我心想不是吧,难道仇家找上门了?下手忒狠,我可是个病人。


  等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,秀秀恰好从厨房里出来,给我们端了两杯热水。她的脸色也不太好看。


  这两人凝重的样子把气氛搞得十分紧张,我忍不住想开个玩笑,小花却叹了口气,把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打开,言简意赅道: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

  他这么严肃,我也不好再打岔,老老实实点开屏幕上的视频文件,发现是我现在住处的监控录像。


  由于身体情况太不稳定,我现在的住处包括洗手间在内全部安装了无死角监控摄像头,其中,卧室和洗手间的几个在我清醒时会保持关闭,但我昏睡之后,为防意外,就不讲究那么多了。


  只是和别人一起看自己的监控录像总有点尴尬,尤其是单纯欣赏睡姿——视频从头拉到尾,画面都是静止的,我一直在床上一动不动,可见睡得有多死。


  我看完一个文件,莫名其妙道:“有什么问题?”


  小花闻言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,反问:“你不觉得不对?”


  我只好放大仔细再看。


  秀秀在一边,可能是想提醒我,问道:“吴邪哥哥,你有没有注意过张家小哥睡觉的姿势?”


  这是个好问题,可把我问住了。


  闷油瓶睡觉的姿势?他向来是随睡随醒,可能什么姿势都能睡着,给他根绳子他就是小龙女。


  毕竟当初我们见面,基本不是在斗里,就是在去下斗的路上。在斗里谁都没有时间休息,他更是忙着失踪,所以去下斗途中,只要没有事,他几乎都在闭目养神。


  我想来想去,迟疑道:“他……”


  “他练过缩骨,而且练得比我好,”小花直接打断我,估计是觉得我说不出什么聪明答案,“但无论是他还是我,身体的柔韧性,都不可能在无意识状态下达到你这种程度。”


  说着,他直接把画面暂停,最大化,用鼠标指针反复在我身上画圈。我终于发现,睡梦当中的我,被子下的身体竟然只有很小的一团,根据画面比例,长度大约不超过30厘米。


  30厘米是什么概念,相当于我身高的六分之一,可能是锁骨到肚脐的长度,甚至更短。


  小花指着画面,通过被子的褶皱进行分析,表示我的身体在极力蜷缩,下半身已经完全不像人类会做出的动作。


  我醒悟过来,明白了他的意思。我想到黑瞎子说过,我可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自己是条蛇,原来这句话不只应验在幻境与梦里,换而言之,不只是意识上我会感觉自己是条蛇,就连我的身体也这么觉得。


  接着,小花打开另一个视频文件。我看到床上的自己动了,非常激烈,一下子挣脱输液管,从床上翻了下去。


  我不由自主地看了看此时自己脚下的地砖,“嘶”一声,为视频里的自己叫了声痛。小花见我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,在旁边不明意味地冷笑一声。


  仿佛为了印证他这一声冷笑,如果说此时我还有心情走神跑马,下一秒,我完全陷入震惊,所有汗毛全竖了起来。


  只见视频里,落地以后的“我”开始用一种怪异的姿势爬行,说不清究竟是什么姿势,总之不像个人。而这种姿势,这种奇怪的爬行,很多年前,我在另一旁录像带里见过。


  ——那盘格尔木疗养院的录像带!


  视频里“我”的姿势,和那个“齐羽”爬行的姿势,几乎一模一样!


  一瞬间我脑海中涌出无数记忆,无数猜想,臆测。我感到巨大的恐慌,短短几秒钟内,后背迅速发汗,发凉。


  “往下看。”小花觉察到我的情绪变化,拍了拍我的肩。


  好歹这么多年,也修炼过来了。我揉了揉额头,呼出一口气,控制住情绪,继续往下看。


  视频中的“我”一路爬出卧室,来到客厅,姿势越来越扭曲,我不住地怀疑自己的关节会在下一秒报废。


  幸好最终也没有。那个“我”趴在客厅的地板上,昂起头,以夸张的幅度张开嘴,完完全全是蛇的动作,身体因为剧痛开始抽搐。随后小花撞开大门,一把将我掀翻,我立刻瘫倒,僵直。


  强心剂就是在那之后扎进来的。看到这里,我额头已经湿了一片。


  很难去形容那种感觉,亲眼看见自己做出种种诡异的举动,而且还与之前格尔木疗养院的那盘录像带不同,这次我清清楚楚地知道,视频里的就是我本人。


  “就知道……没那么简单。”我喃喃道。


  不是睡睡觉,做做梦那么简单。摄入蛇毒的副作用,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。


  小花懂我意思,合上笔记本,就问我:“后悔吗?”


  我没说话,朝后一趟,栽倒在沙发靠背上。


  格尔木,格尔木……他不知道,我的心思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体上了。我好像抓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,但还散乱着,一时合不到一起。


  我想起幻境里,蛇窟,汪家的养蛇人,实验室,想起道观,地下室的牌位,闷油瓶因为体内特殊的血,还处于危险当中;我想起自己咬他的冲动,那种潜意识里的暗示;我想起尸化的霍玲,爬行的齐羽,以及更多。


  霍玲,陈文锦,齐羽……他们考古队一行人当初服下尸鳖丸时,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情况?还有那种黑毛蛇,近几年我通过很多努力,才了解到它们的存在,以及它们存在的意义,但早在这之前,它们就已经为人刻意安排,用于某种活动了。


  “小哥的血。”我忽地说出这四个字。


  小花和秀秀都是一愣,不明白我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。


  其实我自己也还没反应过来,但嘴里自发地说出了一句话。


  我问:“你们觉得,他的血,是怎么来的?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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